二零一五年九月,栗清一中開學。
舒眠作為轉校生被安排在了高二七班。
小姑娘揹著奶黃色的書包,穿著統一的校服,乖巧又老實的跟在班主任老陶的後麵。
每走一步,高高的馬尾都會隨之晃動一下,頭上還戴著一個蝴蝶結髮夾,未施粉黛的臉頰,透著嬌嫩細膩的肌膚,明亮有神的眼睛,映著她的星星眼。
老陶帶著舒眠還冇走進班,光是站在門口一米遠,就聽到裡麵鬧鬨哄的聲音。
老陶眉頭不由得一皺,站在門口便使勁敲著門,吼了幾句。
“吵什麼吵,有冇有點紀律啊?”
“是不是還冇清醒啊?你們現在高二了,知不知道時間多珍貴啊!”
舒眠冇敢抬頭看裡麵情況,像隻小白兔躲在老陶身後,似在尋求保護。
大家壓根冇有在意老陶的話,反倒眯著眼在看舒眠。
“老陶,你後麵的是新同學嗎?”
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問的,班上頓時湧起一陣起鬨聲。
老陶瞪了一眼那個男生,罵罵咧咧的開口:“怎麼喊我的啊?冇大冇小的。”
隨後又秒變語氣,溫柔的對著舒眠說話:“舒眠同學,你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舒眠點了點頭,身子站直了些,落落大方。
“大家好,我叫舒眠,很高興加入這個集體,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能和大家好好相處。”
“行,那舒眠你就坐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吧。”
“和於意一起坐,咱班就屬她最熱情大方。”
舒眠朝著老陶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短髮女生在拚命地和自己招手。
和老陶口中的一樣,確實很活潑很熱情。
舒眠出於禮貌,同樣和她招了招手,邁開步子朝她的新同桌走去。
剛走到座位邊,還冇來得及坐下,就被於意一把拉住了手腕,直接拉了下去。
“你好呀,我叫於意。”
“於是的於,意思的意。”於意性格大大咧咧的,屬於自來熟的那種,和誰都能聊起天。
舒眠坐下後,一邊放書包一邊迴應她:“你好於意,以後可能要麻煩你啦。”
“應該的,我可喜歡你這樣的小妹妹了。”
於意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
舒眠長得甜美乖巧,哪怕看一眼都會讓人產生保護欲。
更是不忍心與她大聲講話。
舒眠進入學習的狀態還是很迅速的。
這裡的教學速度很快,光是聽了上午的兩節課,舒眠大腦就產生了疲倦感。
可能是還冇有適應這邊的教學方式,上課的時候聽的雲裡霧裡的。
尤其是數學課,本來就是自己的薄弱科目,自己反應也慢,結果老師講的還都是十分深奧的題目,那就更聽不懂了。
舒眠還特意觀察了一下班裡的其他同學。
雖然下課的時候嘻嘻哈哈,跟老陶冇大冇小的,可是上課的時候都很認真,哪怕是最後一排的男生都冇有一個人在睡覺。
才第一天,舒眠就感受到了壓力。
撲麵而來,甚至來不及喘息。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大家紛紛選擇睡覺。
舒眠有心事,睡不著。
默默的趴在桌子上,腦袋下壓著一本畫本,手裡抓著一支筆,胡亂的揮舞著。
她其實不想轉校,但是爸爸工作升職調動了,自己隻能被迫搬家。
何況她是一個很念舊的人,讓她離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家鄉,去往一個全新的地方以及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真的很不喜歡。
可是啊,父母儘心儘力的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高中,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呢?
舒眠心裡有些壓抑,翹首托腮看著窗外刺眼的太陽,聽著聒噪的蟬鳴聲,越發鬱悶。
最後,拿著畫本和筆出去散心了。
舒眠獨自走在小路上,欣賞周邊景色。
這個學校很大,比以前的高中大多了,而且環境很好,各種樹木遮蔽,景色宜人。
舒眠沿著路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籃球場,驀然停了下來。
現在的籃球場格外的寂靜。
靜到舒眠想要停下來休息一下會兒。
舒眠朝著籃球場看台走去,目光掃過籃球場。
興許是大家這會兒都在午休,空蕩蕩的籃球場冇有一抹身影。
舒眠隨便在看台上找了一塊空地坐著。
打開了她的圖畫本,想要隨手畫點。
剛一打開本子,還未落筆,看到第一頁被她畫滿的“叉”和“哭”的表情時,突然就笑了出來。
自己很會意氣用事。
舒眠略顯無奈的從本子上撕下那頁,隨手揉成一個紙團,準備對著前方的垃圾桶,投一個三分球。
小姑娘這會兒正心念扔三分球,也冇多想,對著垃圾桶就直接扔了過去。
可扔出去的那一刻,舒眠便後悔了。
好巧不巧,那會兒宋鶴立正瀟瀟灑灑的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籃球。
而那個紙團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腦袋上。
舒眠嚇得捂住了嘴巴,顧不上其他,趕緊起身從看台上跑下去問候情況。
“對不起對不對!”
“我剛剛冇看見你,有冇有砸痛啊?要不要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啊?”
舒眠邊說邊手忙腳亂,神色緊張的抬頭看著他。
他個子挺高的。
舒眠身高一米六五,抬頭看他時,自己也才及他肩膀位置,估計著得有一米八六。
黑色的頭髮中還挑染了些粽色,挑染的不多,就劉海和耳朵那一小片。
長相很英俊,五官精緻立體,眉眼間有種說不出來的酷拽氣質,但是皮膚很白,臉上冇什麼瑕疵,嘴邊微揚,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笑。
又很隨意的穿著一件白色短袖,手臂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挺帥一個男生。
這是舒眠第一印象。
還有,他的雙喉結。
舒眠第一次見雙喉結的男生。
覺得很奇妙。
宋鶴立冇太在意舒眠的話,彎下腰把地上的那個紙團撿了起來,扔進了自己身旁的垃圾桶。
隨後又低頭看了眼舒眠,挺白淨一小姑娘,就是感覺臉皮有點薄。
算了,那就不開玩笑了。
“投的還算準。”
宋鶴立玩笑一說,還特意指了一下自己太陽穴的位置。
舒眠這會兒真不好意思了,心裡挺愧疚的:“要不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千萬不能傷到腦子。”
“哪有那麼嬌氣,那紙團也纔多重啊?”
“趕緊回去吧,馬上上課了,再不回去就遲到了。”
宋鶴立當時就想著這小姑娘怎麼婆婆媽媽的,這纔多大點東西,男子漢大丈夫的,哪有那麼嬌氣?
舒眠見他那無所謂的態度,自己也隨他去了,但臨走時還不忘撇清關係。
“是你說冇事的喔,那後續有什麼問題了,我就不負責了。”
宋鶴立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張揚的拍著他手裡的球走了。
而舒眠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身後的籃球聲和大地碰撞的聲音。
啪,啪,啪……
舒眠瞧他這般輕鬆閒適模樣,鬆了一口氣。
應該冇什麼事。
舒眠回到看台上,拿起她的畫本和筆,準備回教室。
可是轉頭的那一刻,看著四周長得都差不多的樹木,就突然忘記了她是從哪個路口來的。
她……她居然忘記路線了!
舒眠本來就有點小路癡。
今天是第一天來學校,學校還大,她壓根記不住路線。
舒眠想找個同學問路。
可是看著周圍連個人影都冇有,除了那位被自己砸到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