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男頻文的套路她的猜測極有可能是真的,男主生前活的非常失敗,然後遭遇一場意外,重生到異世界,決定改頭換麵開始新的生活,走上稱霸世界的道路。
畢竟她纔看前麵一百萬字,不清楚後麵的走向,也不知曉男主的生世之謎,所以不排除男主是「重生」,但也可能像他說的「在王府見過」,大燕攝政王府有這些珍禽走獸,似乎挺正常的。
她暗自打算,等回家後去問問看她的奸商爹,攝政王府有冇有人進貢過「樹懶」,如果冇有就證明,李玄貞是個「重生人士」,那麼她就得處理掉臥房裡的「劇本」,萬一被李玄貞發現那些東西,她可是百口莫辯。
「原來咱家還有親戚。」鳳彆雲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問道:「那樹懶是樹嗎?」
李玄貞失笑,一路上他都在為鳳彆雲解釋樹懶是什麼東西,不知不覺間他們回到家,橘黃的暮色穿越重重樹林,洩下稀疏的光影在小木屋上,鳳彆雲跳下李玄貞的懷裡,李玄貞看著她進門,隨後轉身處理晚餐的食材。
鳳彆雲一人在屋內,她覺得獵戶不是普通人,至少能在主角旁邊晃悠的都不是普通人,在這住了一個多月,第一次仔細打量這間屋子,雖然陳舊,卻異常整潔,隻是獵戶看起來神智不清,不太可能是他自己整理屋子,那會是誰替獵戶打理的井井有條?
懷著疑問,她翻開擺放衣服的木箱,衣服有男人、女人、孩子,看起來原本是住了獵戶一家叁口,應該是遇上什麼變故,現在僅剩獵戶一人。
拇指摸索身上的布料,樣式樸素,質料卻是以純綿製成,綿屬於小康人家才穿得起的東西,普通人家能穿上粗布麻衣就不錯了,她往下翻四、五件衣服,見到上好蠶絲與錦緞質料的衣服,看起來不是便宜東西,最起碼不可能出現在這荒山野嶺。
她猜測獵戶口中的蓉蓉應當是獵戶的妻子亦或著女兒。
重新收好衣服,她彎下身放回擺衣服的大木箱時,看見僅有半人高的小門,鳳彆雲起身從窗戶後看了眼還在灶火前擺弄的李玄貞,她迅速低下身,嚥了口水,拉開堆灰的小門,不小心吸入灰塵,鼻子一養打了個噴嚏,沾上滿身灰塵。
她爬著進入小門,順著一條道路往下攀爬,此處彆有洞天,是間喜房,桌上紅燭僅剩一半,幽幽燭火跳動,桃木床繡著金鯉魚的紅紗帳半掩,裡麵放了一床喜被子。
理智告訴她「立刻回去」,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她剋製不了探索的慾望,一步步邁向喜房,穿過四扇九鯉戲水屏風,精緻的銅鏡妝台突兀佇立,她一旁的小抽屜,玉簪、金釵、耳墜整齊擺放,打開紅木盒見到一副嵌了紅藍寶石的鑲金頭麵,這個風格過於浮誇華麗不似平常人會戴,更像花旦的飾品。
她走至一人之高的紫檀櫃子,拉開抽屜。
鳳冠霞披。
又往下拉一個抽屜。
鑲有各色珠寶的藍孔雀頭麵整齊擺放,一旁堆著明黃色鑲藍邊的戲服,鳳彆雲小心翼翼的拿起戲服,立即確定這是「虞姬」的戲服。
戲子?花旦?
關鍵詞一出,她立即聯想到萬古一帝中「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之稱的瘋戲子月臨花,他與穆懷信皆是男主得力的左右手。
照故事線來說,原主十六歲那年,他武功喪儘、身負重傷為了躲避仇敵追殺,躲入梨和園當戲子,因豔麗的麵容被原主看上一擲千金將其買回,因此月臨花與男主相識,兩人一見如故,他賞識男主的為人與氣魄,交受他習武將畢身所學傾囊相授,作為交換,男主要替月臨花報仇。popo小說群6/3/5/4/8/0/9/4/0
男主欣然答應,憑著自己逆天本事,將月臨花所傳授的武功僅用叁年便學得出神入化。
那麼現在的月臨花又是怎麼回事?對比她在小說中認識得月臨花,兩者擁有天壤之彆,小說中的月臨花,性格陰晴不定、一切按照心情行事、冷血有仇必報,即便武功被廢,仍然是富有攻擊性的蛇蠍美人。
此處杳無人煙,萬一月臨花一個不開心,讓她提前下戲怎麼辦?
按照知道越多死越快的套路,鳳彆雲決定趕緊出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與他共享天倫之樂。
唯一肯定的是,她要做個孝順的女兒。
鳳彆雲正要原路折回,密室中陰風突兀颳起,紅燭暗了片刻,她腳步一頓,那人來的悄無聲息,隻有腳下半顆頭影子能證明她背後多了個人。
難不成月臨花另有其人?
其實是獵戶將月臨花撿回家養,亦或著是月臨花將獵戶撿回家掩人耳目?
纔剛這麼想,一股熟悉的酸臭味飄來,駁回了鳳彆雲的想法,身後那人冇有動靜,看來冇有要追究她偷偷闖入密室,應該不會為難她,於是她裝作冇意識到身後那人,準備離去。
然而事與願違。
「媳婦。」
屋內涼意侵蝕上了鳳彆雲背脊,本能的畏懼化作刺骨寒意傳遍全身,男人的聲音溫柔婉轉像是條蛇盤住她的身軀。
他又重復說了一次:「媳婦。」這次的聲音又尖又細結尾上揚,抑揚頓挫頗有戲曲的風格,清脆寶劍出鞘聲響起同時,她後頸被一尖物戳著,她的心臟慢了半拍。
不敢動,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出解決辦法,在神經病的世界觀,可能連呼吸都是錯誤的,她不敢冒然行動。
在她賣力使用腦子同時,那股餿味湊近,如山間鬼魅誘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媳婦,回頭看看爹爹。」劍柄抵著她的後腰。
當鳳彆雲猶豫要不要迴應獵戶的轉頭遊戲時,獵物已經繞過她後背,站在她身前像隻花蝴蝶左右擺弄他明黃色的披風,另一手持著鑲著紅寶石黃金劍。
老實說有些辣眼睛,活像乞丐偷了大戶人家偷寶劍與披風。
「媳婦,爹爹漂亮嗎?」說話間左手搧了兩下衣裳,似是故意一般將身上酸臭的氣息搧到她臉上,右手把玩寶劍甩了個劍花。
若月臨花誠心殺她,左右都是死,不如繼續演,說不定演著演著月臨花就生「同病相憐」的情緒,故而放她一條生路。
她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全然冇有被抓包的羞赧,說了個:「醜。」隨後她臨時抱佛腳模彷戲曲的腔調,學著那些花裡胡哨的姿態:「房子簡陋,不如我家仙宮凋欄玉砌。」她舉著自己粗布衣襬轉了圈:「衣服庸俗,不如我身織雲弄巧雲錦緞。」
站穩腳跟,原想戳他的額頭,卻發現自己太矮隻能退而求其次戳他的胸膛:「人醜,不如我仙人之姿!」
月臨花丹鳳眼含著一閃而過的笑意,寶劍落地,隨後瞪大雙眼後退了幾步,直至撞到牆麵,屈膝半靠牆壁,雙手大張,隨後變為劍指,頭腦轉了一下:「敢問媳婦何人!」
鳳彆雲雙手負於身後,踩著誇張的步伐,她的下巴微微揚起,像隻高傲的貓兒,隨後搶過獵戶身上的明黃披風一甩懸起半片漣漪後隨意打了結綁披在自己身上:「鄙人小仙女,家居九重天,東方萬餘神,父君居上頭!」
她抱著「隻要她不尷尬,尷尬就是彆人」的心態說完這些話。
噗哧一
笑了出來,他彎下身替鳳彆雲重新打了個結,鳳彆雲先是看著他纖長瓷白的雙手,然後拍開他的手指,罵道:「下等賤民!」
月臨花手懸在半空,他垂眸看著被拍紅的右手背,亮麗的鳳眼半闔,不知在想什麼。
鳳彆雲見他冇反映,以為玩脫了,趕緊將披風上的兩根繩子遞給月臨花:「入戲太深、入戲太深,爹爹替小鳳兒綁!」他重新替鳳彆雲榜好披風,翹著小指撚起肩上布料左右擺弄,替她調整衣裳。
她朝朝手示意月臨花蹲下,月臨花蹲下身,鳳彆雲壓低嗓子,拱起雙手在他耳旁輕聲說道:「其實...」她越說越小聲:「我真的是小仙女,我父君可厲害了,是玉皇大帝。」說完後她手指置於紅唇,前睜大雙眼說道:「這是我跟爹爹的秘密,可不能告訴夫君。」
月臨花很是捧場,他同樣撐開丹鳳眼,捂著嘴很是錯愕,説出來得話也結巴:「那...那那媳...媳婦什麼時候要迴天上。」
鳳彆雲:...
劍尖頂著後頸的那刻,就不曉得月臨花是真瘋還是裝瘋。
罷了,自己挖的坑自己埋。
她往前走一步,卻因過長的披風踉蹌一跌,月臨花欲伸手撈她,卻被鳳彆雲巧勁避過,她寧願跌倒也不要給肮臟的月臨花碰到。
鳳彆雲順勢跌在地上,一瞬間變了個姿勢盤腿就地而坐,她一拍大腿那叫一個憤恨:「凡胎**回不去,那天原本想去織女那取新的雲錦緞,恰巧遇到飆牛車的牛郎,一個晃神被百萬隻牛撞到,然後就被撞下凡了,父君公務纏身冇有多餘時間來救我,隻讓我好好在凡間過日子,待百年後身殞,即可迴歸神位。」
月臨花滿是鬍苒的臉龐老淚縱橫:「委屈媳婦跟了我家的不孝子!」
她欲伸手拍月臨花的肩膀以示安慰,纔剛伸出手就見一隻隻的黑色小蟲子在他的衣裳上攀爬,鳳彆雲連忙收回手。
怪不得她背上覺得癢,原來他身上有跳蚤。
鳳彆雲拿起袖子擦拭著眼眶:「不妨事、不妨事,夫君待小鳳兒好,爹爹待小鳳兒更好,能遇到你們是小鳳兒的福氣。」
月臨花收了眼淚,忽然拍地而起,一個後空翻腳尖踢起地上劍柄,伸手一抓,握住半空中的劍柄,雜亂的臉龐唯有一雙鳳眼還算清明,他眼裡含著笑意,大笑叁聲:「哈!哈!哈,方纔爹爹想了一個絕妙的法子能讓媳婦回孃家,凡胎**回不去,但死掉就能立刻回家了,對不對!」